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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三、余悸 

4.破冰

“1869，真是一个不错的年份。”

“肖恩你又在突然感叹些什么。”瑞贝卡的身体身在逐渐恢复，她已经可以缓慢地行走到电脑桌前工作了。

主教没有搭话，但是在内心里默默赞同她。

“你们这些无趣的程序员！”肖恩对其他人漠然的反应表示不满，“这可是转折的一年！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历史的小溪突然变成了一股洪流’。”

瑞贝卡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当下要关注的，虽然它在历史上也很关键。”

“雅各他们也察觉到了圣者的存在，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他是谁。”主教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们需要继续追踪他们的线索，没准这个时代的圣者会透露更多的内容。

“还有，之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亨利·格林与印度刺客的具体关系，现在来看，他的确是阿尔巴兹·米尔的儿子，按照伊薇的说法'贾亚德普'是他的本名。”瑞贝卡整理着之前的数据。

“还记得之前我们在Abstergo的时候读到过他们的婆罗门计划吗？就是那个VR版本的animus。”肖恩问，但他并没有给其他人回答的时间，“他们在印度找到了阿尔巴兹的后裔，但是当时谁都没想到，她居然会和弗莱家的人有关系。”

“万一是亨利·格林兄弟的后裔呢？我是说如果阿尔巴兹大师有不止一个子嗣呢？”加琳娜问，她总是会想起那早已不在人世的孪生妹妹。

“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确切的资料。”主教也有些无奈了。“可惜我们已经无法验证，她在2013年遭到了圣殿骑士袭击，已经确认死亡。”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说了这么多过去的事情，和当下的任务有关系吗？”瑞贝卡忍不住岔开话题，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肖恩、加琳娜还是她自己，都非常不适合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大概…有一点？”一向果断坚决的佳宁娜也无法表态。

“瑞贝卡，那位线人我已经重新联系上了，之前因为他那边情况比较棘手，所以暂时中断了联系。”主教在通讯器那头通报着情况。

“好的，请帮我连接通讯，我需要让他帮个忙。”

主教调出了一个标示为A·P的人，打开了语音连接。

一阵电子音的沙沙响声后，对方有了回应。

“主教。”对方用低沉却悦耳的嗓音回答。

雅各正在翻看一本《资本论》。

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很难安心看进去这种学术类书籍，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读，毕竟其中很多的东西，都是很快就会用上的。

想起自己之前那些鲁莽的计划，雅各并不会承认他在哪里有错误或者不妥之处，他只会骄傲地说：“这是另外一种执行风格。”但不代表他一直都要采取这样的风格。

安安静静地读一本严肃的书，这对以前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现在他需要补回一些以前忽略的知识，所谓“战略性的眼光”。

而他们的盟友，卡尔·马克思非常高兴地送了他《资本论》出版的第一卷。

“感谢你的努力我亲爱的朋友！著作虽拙也是一片心血，希望它能帮到你！相信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内容的。”马克思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里充满期待。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在本来就长的书目上，又多了本编制外的。

雅各感觉，他需要很多杯好酒才能抚慰一下这疲惫的心情。

虽然他极其不情愿，但也会读下去的。

当然，他开始认真读书的事情绝对不会告诉伊薇——才不是在执行她的建议呢，只是兴趣使然，对，一定是这样的。

反观前几天还躲躲藏藏的小杰克，这两天似乎与常驻车上的人们混熟了，他听来往的人们讲各地发生的事情，参观车上各式各样的纪念品。

之前的囚禁生活在他肉体上的伤痕已经在褪去，被剃掉的蓬松松的头发也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貌似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前几天，雅各还让暂时没有任务的刺客同伴带孩子们到街上玩了一段时间，体验一下正常的生活。去哪里都行，白教堂区和兰贝斯除外。

他们开心极了。

雅各不是不想亲自带他们出去，或者履行当时和伊薇说的——建立一个安安静静在原地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轰鸣移动的据点，但是伦敦尚未稳定，暂时还不能冒险。

虽然他每天都要克制用拳头把所有假想中的阻碍打飞一遍的冲动。

他正在尝试如何像伊薇一样思考，如何像亨利一样在文字中寻找思路，然后要保留他自己的——用拳头与刀爽快解决问题的处事方法。

对于他来说何其不易。

要改掉二十一年里血液里的叛逆和躁动，又岂能靠一朝一夕？

有一天傍晚，他身心疲惫地睡了过去，脑子里还盘绕着各种各样的“矛盾思辨”。

当他醒来的时候，桌子上是一小杯牛奶和一碟饼干。

就像那天的一样。

在这个瞬间里他觉得，收养了这个孩子，可能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起身去找那个小家伙，看到他正在餐车的桌子旁写着什么，可能桌子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高了，雅各回自己的车厢找了一个高度合适的软垫子。

他把垫子放在杰克身边。

“用这个吧。”他简短地说。

杰克抬起眼，“你还没有吃饼干。”他的嗓子里有一点沙哑的感觉，或许是由于之前做扫烟囱工时的损伤。

很奇妙，这是杰克回来以后跟他面对面说的第一句话。

雅各有点愣住了，他设想过如何能和这个孩子搭上话，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简洁而又突然。

“我会吃的。”雅各回答，“我是说，谢谢你。”

“没什么。”杰克低下头，坐在垫子上。

“这是他们给你上课的内容吗？”雅各问他，虽然算是明知故问。

“是的，今天我学了很多，语法和数学。”杰克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但是我总是走神，老师可能不太高兴了。”

“慢慢你就习惯了，在我小时候，他们都会用小木板敲人呢。”

“你——您也是这样吗？”杰克看起来很惊讶，“我看到您看了非常多的书，怎么会像我一样？。”

“今非昔比了。”雅各感叹着。他斜倚在木质架子旁，想像以往一样露出一个带着些痞气的笑容，但是忍住了。

“还有你不需要叫我‘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

“雅各。”杰克读出那几个音节，小心翼翼。

“好孩子。”雅各轻轻揉了揉少年重新长出的毛茸茸的短发。

杰克也笑了起来，单纯而又无邪。

或许，该放下戒备的是我。雅各想。

（在做某位M先生的任务时，想起了被马原课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