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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现代AU】未来如今·追逐(EAE)

(一个很迷的脑洞,不知道该怪出血效应还是日常甩锅给苹果,反正最后他们在“这个AU”是HE

如果要解释这个故事开端的话,套用JOJO里的一句“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这可能是存在于血液中的某种联系)




他仰头看过去,在海岸边的灯塔之上,那个人也在垂眼看向他。

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四肢已经行动起来,要用最快的速度攀到塔顶的平台上去。

虽然没有丝毫的证据,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在心里想着。





艾吉奥·奥迪托雷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在院落中看见过一个幻影,仅仅一次。

那蜃影中的人裹挟着尘土而来,在一片模糊过的场景之中,他只能看到对方穿着白到夸张的长袍,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兜帽,腰间鲜红的布带如血。

年幼的艾吉奥眨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那个身影就消失在他合上眼的那一瞬间,等再睁开时便空无一物。

仿佛是空气中氤氲的尘埃,微风轻轻一卷之间就消散殆尽了。

他问过费德里科,但是他见多识广的兄长也未曾给予合理的回答。

满心困惑而得不到解答的男孩带着沮丧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用纸笔记录下那个微妙的瞬间,但却在无意之中打破了墨水瓶,漆黑的液体洇满了白色的纸张,顺着缝隙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也如油花散开在本来平静的水面上,原本的图景被洗刷得一干二净。艾吉奥丢下蘸水笔,闭上眼用思维去描摹那图景。他不想丢下任何一个细节,无论是麻布长袍朴素的纹理,还是那金属的护具之上折返的阳光。

他真的存在过,艾吉奥心里想,他曾经就在那里。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困扰太久,佛罗伦萨城里有太多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物,绝不仅限于一个单薄的幻影。

慢慢地等着那影像被埋没在成堆的日常事件之间,静静沉入记忆海洋之底。




渐渐的,他慢慢长大,身高也逐渐要追赶上大他几岁的费德里科,在父亲有意无意地训练之下也得到了一幅好身手。

他喜欢站在高的地方,热爱从俯瞰的角度注视自己深爱的城市。虽然在攀爬之时动作还有些许笨拙,但最终也可以到达楼房的平顶,或登上高高的塔尖。专属于高处的风滑过他的周身,气流带起他束好的发尾。

他还记得在他第一次登上钟楼的顶端后,四处望着。

看啊,那个胆小鬼维埃里渺小得简直如一只蝼蚁。

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如同雏鹰第一次扇动翅膀翱翔于天际时一样,他心中微微升起的那一份骄傲地情绪慢慢扩散开来,找了个安稳地角落坐下,打量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笼罩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像母亲的怀抱一般温暖。他半阖起眼,云彩慢悠悠地随风移动,在地面上投下大大小小的阴影。

那位莱昂纳多先生一定会喜欢这个角度的,他惬意地打了个哈欠,形形色色的人,随时随地发生在城市里的事情,所有的细节都原原本本地被展示在眼前,这个城市仿佛对他毫无隐瞒。

他听见鸽子展翅掠过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那洁白的飞羽是如何融化在阳光里,宝石样的红眼睛里有着怎样温驯的神采。

在塔靠下些的位置里,穿着长袍的修士登上螺旋状的楼梯,步履匆匆地赶着整点敲响塔顶的铜钟。

艾吉奥睁开眼,想再向上爬一些以免被敲钟人发现,但在他的眼前,对面的屋顶之上站着一个人。

还是那身灰白的长袍,还是那如血般殷红的腰带。

少年迅速地站起身,他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对面那个人明显没有任何警惕的意思,也没有戴上那遮了半张脸的兜帽。

但是艾吉奥还是看不到他的面容,因为那个人正半背对着他,手臂上站着刚刚那只鸽子。

然后陌生人放走了那白色的信使,背对着他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那不是幽灵!是实际存在的人!”艾吉奥的内心呐喊着,“等等我!这一次等等我!”

但是他并不能像对方变魔术一样跃下,只能循规蹈矩地用最快的速度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地面,并追逐着那个身影。

白色的人影落入了房屋旁装满橙红色的花朵的木板车,又敏捷地从中跳出,带起几片干燥后轻飘飘的花瓣,继续远去。

艾吉奥奔跑着,努力缩短着他们间的距离,但这一切都仿佛徒劳,神秘的来者看起来并没有尽全力奔跑,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缩短过。

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那修剪过的短发,想要叫住对方但嗓子仿佛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无法出声。

他们一同跑过居民区的小巷,绕过饮水井旁小小的喷泉,不顾路人惊异的眼神,艾吉奥心里只想缩短距离。

最后在一栋楼的拐角处,他慢了几步绕过墙角,等再向前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白色的身影。

偌大的广场上,三五成群的人们愉快地交谈着,衣着华丽的贵族们一群,打扮朴素的平民们一群。

却唯独没有他想找的人。

身前的地面上有一群鸽子愉快地在地面觅食,刚刚那个人会拥有何等轻盈的步伐,才能在经过时没有惊动这些胆小的生灵?

他沮丧地半蹲下来,衣兜里还有半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顺出来的谷物饼,艾吉奥慢慢将它撕碎,抛给眼前的鸟儿们。

我又输了,他想,但我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有所执念呢?




在那些改变一生轨迹的事件发生后很久,他才逐步从彻骨之痛中找回方向,并且开始踏上属于自己的新道路。

在看到地下室巨大的雕像后,他突然如释重负。

虽然知道了自己一直在追逐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身影,但却一点没有想象中背后发凉毛骨悚然的感觉,而是忍不住舒了口气。

而后他与各方面的盟友会合,并且四处寻找被隐藏的手札,如同拼图一样把线索串联起来。

他把手放在那些纸张上,物品无言却传递出了另一种信息。

“艾吉奥,你看这些手札就像是在看某一位老朋友。”他的挚友在工作室解读那些密语时打趣道。

“何止如此!”他也笑着回应。

当后来去了威尼斯,撑着贡多拉漂浮在水面时,他望着房屋在水面中的影子,在倒影之间,他依稀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

这个已逝去百年的人,正静静地站在水边楼房的窗框上。

艾吉奥抬起头,这一次,他没有再迫切地想要追上他。

四目相对。

“他和我一样年轻。”艾吉奥回到莱昂纳多的工作室,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说。

“你说你一直见到的幻影就是那位大导师?真是令人激动!!”莱昂纳多放下手里的机械结构,专心听着好友的倾诉。

“不,莱昂,你不感到奇怪或者觉得我患了癔症吗?”艾吉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有一种亚洲的鹰,它的羽毛是如此闪耀,以至于可以遮蔽掉自己的身影,”不同于与评论家们针锋相对的样子,莱昂纳多对友人总是温和且无比友善的,“哪怕它死了,羽毛也依旧闪亮,而且不会掉落。”万能之人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这是之前我在笔记里写的一段话,用在这里也很合适。”

“莱昂?”年轻的佛罗伦萨人感到不解,他的挚友看待问题总是敏锐而透彻,但是鲜少像这样用隐喻。

“艾吉奥!总督府那边…”盗贼那边的探子带着最新的情报过来,中断了对话。

正在闲谈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只剩下桌上的空了的杯子还在散发着“黑色黄金”的余香。




“致我亲爱的克劳迪娅,”

船只漂泊在暴雨将至的海域,木质的龙骨开始吱吱作响,连同舱室里的物品也开始有种摇摇欲坠的危险。

艾吉奥丢下羽毛笔,那属于鹰的飞羽和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不过他无暇顾及,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摁住了桌边的墨水瓶。

些许漆黑的墨滴溅到了手上,沿着掌纹慢慢地洇开,勾画出那三条纤长的线,还有无名指上陈旧的烙印。

“亲爱的妹妹,距离我启程已经很久,愿你们一切安好。”

他将思念寄托于笔和纸,向自己最后的亲人讲述着路上的事情,以及对于终末的期望。

这是一场无法望到终点的旅途,他心里十分清楚。

所以大部分的杂事他都会记下来,以便到时候一道寄给留在罗马的家人。

船舱里的每个物品都在微微晃动,水手们在甲板上忙碌着,有些胆小的乘客甚至跪倒在地向神明祈祷。

“我或许未曾提到过,”他再度拿起笔。

大概是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了,长时间坐在潮湿的船舱里让他的脊椎与肋骨之间有了些许隐隐的痛感,不甚明显,但却如细小且钝了的针头戳击一样让人有些难耐。

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还有必要与其他人说吗?

那时候他刚刚正式加入组织,无名指上的烙下的疤甚至还没能完全愈合。

那是1488年初的某一天,也是他距今为止最后一次看到那个如幽灵般飘忽的人。

那一刻,他在广场上,而他屹立于灯塔之顶。

如何能使天地弥合?

年轻的艾吉奥用尽力气向塔顶攀爬,原本轻松且简单的工作在此刻在焦灼的心情之中变得相当复杂。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每一滴血液都在诠释着某种微妙的联合。

港口岸边的海鸟盘旋着,有些甚至用翅膀的末端擦到了他的衣摆。汹涌的波涛拍打着塔柱的基座,高处的金属围栏仿佛也在随着节奏颤抖。

此时此刻,他甚至不敢高抬起头去捕捉上面那位刺客导师的表情。

被火钳烫过的手指正在隐隐作痛,知觉从指间流向更深层的地方,比如说他那颗正在超负荷工作的生命之泵。

而疼痛也顺势扩散到血液之中,随着慢慢被稀释的过程转化成酥麻的体感,身体仿佛被什么灼烧着一般。

就差最后两节了。

他忍不住抬起头确认高度,却看到那位先祖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就在他臂展范围外两块砖的距离。

艾吉奥看着那只手,还有那残缺的手指。

突兀的空缺对应突兀的疤痕。

年轻的刺客不由得一愣。

而在这个时刻间,他听到下方集市里人们的惊呼声。

“神明啊!请拯救我们!”

抬头向背后的方向看,或许是因为从早上起阴云就遮蔽着天空,等云朵散去,人们才发现那不知名的造物主已经在慢慢地收走了他们的光明。

可能看出了年轻人的犹豫,那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幽灵慢慢站起身来。

此时,日环食已达到食甚。

金色的圆环向四周辐射出光芒,端正地衬在那位异时代旅者的身后。

艾吉奥曾在莱昂纳多的画中见过的,那以霞光为衣,辉光如日般的人们。

他微微低下头避免与阳光对视,也因此错失了最后一个到达那位飘忽之人身边的机会。

圣马可大教堂的钟声响起,在失去大部分光明的世界里,如末世的晚钟。

一群鸽子扇着翅膀扑棱着飞起,人们不知道它们去向了何方,只能听到那羽丝从空气中划过的声音。

就像此时那个从艾吉奥眼前消失的幽灵一样,不知去向。

他用力抓住一块凸起的石砖,把自己甩到塔顶的平台上 。

刚刚那个人就站在这里,就这样等待着他。

而他却因为那些微乎其微的原因迟到了。

他坐在塔沿,看着一枚鹰羽从鸟瞰点附近悠悠飘落。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但是这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就像此时香炉里点燃的檀木混杂着某种花瓣散发出的味道,旖旎地氤氲在狭小舱室的每个角落。

这是同船一位年轻人的馈赠,据说可以减轻长途旅行的焦虑感。

而这气息让艾吉奥想起了几十年前佛罗伦萨的那次追逐。

还有那身着白袍的神秘人坠入花瓣海洋之时染上的香气。

他收起纸笔,几天这船只靠港,随后就可以按照先前规划的路线到达目的地。

希望圣殿骑士不要出来碍事。




马斯亚夫城堡的地形不但成功困住了敌人,也让艾吉奥的探索之路变得异常困难。

之所以会落入这种下场,归根结底还是那个不适时出现的幻影。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年轻时的这段奇遇,可是到头来却始终未曾放下。

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那个飘忽不定的存在了?

艾吉奥懊恼地看着自己残缺的装备,后续的工作真是异常艰难。

雪不停地下着,一点一点掩埋住这曾经充满荣光的信仰的居所,遮挡住那些断壁残垣,还有破损却依然倔强地摇曳在风中的旗帜。

在大雪之中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引导,轻则无法前行,重则坠落山崖就此殒命。

“阿泰尔。”那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个名字来呼唤那个捉摸不定的幻影,而不仅仅是用来代表史卷之中的那位已逝之人。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穿着圣诞驯鹿花纹毛衣的意大利人惬意地喝了一口手里的热可可,“一想起那些事情我的腰就开始疼,人老了就是麻烦。”

“但是animus并没有告诉过我们之前的那些部分啊,我只看到了马斯亚夫。”戴斯蒙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手里捏着一个金黄色的苹果型抱枕。

为什么会是黄色的苹果?他们也不知道。

“我亲爱的孩子,”虽然来到现代之后所有人的相貌都基本上回归了年轻时的样子,但是有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对最年轻的迈尔斯先生用长辈一样的语气,“基因记忆不会说谎,但是人之本性会‘隐瞒’一些东西,某些对于其他人无关紧要但对当事人来讲无可替代的部分。”

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火焰升腾后上方翻滚后的扭曲,仿佛透过它,就可以触碰到那些被抛在了过去的人们,还有那些无法磨灭却再也无法追溯的回忆。

“在你回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到那种‘活着的实感’?”末了,属于文艺复兴时代的刺客问道。

“活着?”戴斯蒙说,“我们现在就可以算在活着啊?”

不过艾吉奥也没有给予更多的回答,只是在沙发上挪了挪位置给刚刚采购归来的大导师。随后很自然地帮对方整理好兜帽,并把手搭在黎凡特刺客的肩上。

从戴斯蒙的角度来看,意大利刺客手上的烙印,简直就像一枚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存在感的指环。

“戴斯,我们这些人时时刻刻会夹在生者与死者之间,而且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再度消失。”艾吉奥用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对后辈说着。

和他们这些来自于过去的人不同,戴斯正处于他自己的时代之中,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把握,也有太多的承诺需要兑现。

“你做的没错。”在戴斯蒙沉默着离开起居室之后,一直在安静旁听的阿泰尔说着。

“······”艾吉奥在大导师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握住了那只缺少了无名指的手。

就像百年之前,阴冷却很干燥的地下图书馆里,年过半百的刺客虔诚地握住那已完全白骨化的手一样。

“希望我没有迟到,

安息吧,我的兄弟。”



这一次,无论于谁而言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对吧?

未来亦如今日,曾经没有机会到达,没有能力去追逐的未来,这便是此生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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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