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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的姐姐以后会出现，那些孩子们会有后续的故事，在这里雅各只有育碧没提到但确实存在的妻子，但是不会有详细的剧情，没有其他BG线）

序列六、1874·印度 

2.海上

很久以前雅各答应过伊薇要带着那些孩子去见她，现在就是可以履行承诺的时候。

他们两人已经太久没见，算上在神殿里那个未曾谋面只闻其声的会面，他们已经被分隔开了四年。

她还好吗？

他们还好吗?

雅各抱着小女孩艾玛站在渡轮的甲板层上，带着她看远处的景观。

小女孩是第一次在海上旅行，对一切都十分的好奇，环视着四周，看着目所能及的一切事物。

无论是远处零星的几只海鸟，还是水面上时不时跃起的飞鱼，都让她无比惊奇。

最后应该是累了，她靠回到雅各的身上，蹭着他有些粗放的胡茬，咯咯地笑着。

“你看那是杰克哥哥，他正在漫无目的地走呢！”小女孩向某一个方向招手，那里并没有人。

但是雅各知道，这个小女孩的血缘里沉睡着的鹰之感官正在觉醒，她刚刚只是用了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看”到了被木板遮挡住的杰克。

“那么我小小的女王陛下，我们可否去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年轻的刺客故意学习着当时艾柏林的语气，把小艾玛又逗笑了。

“好啊，我忠实的侍从。”她故意用着严肃地嗓音，然后抑制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杰克踱步在甲板上，莫名焦躁。

可能是因为航行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也有可能是对目的地没有概念，还有可能是感觉其他人占走了雅各过多的时间。

冷静，冷静。

少年知道自己总是有那种莫名的情绪，想要让他的身边只有自己，想要他的眼中只有自己，想要他的生活里只有自己。

没有人有资格夺走他的神明，没有人能抢走他生命里最后的光明。

他也很苦恼，那种心情随着他的长大日益增强，总有一天，会爆发成为掩饰不住的存在。他对此感到恐惧，却又不由自主地在某个暗面里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我一定是疯了！”杰克感觉自己已经在不知何时陷入了那个可怕的循环，感觉自己要逐渐被撕裂成两半，一半用理智阻止着一切，而另一半宛如魔鬼，劝着他从心所欲。

他的本心仿佛又被关回了那个阴冷的地牢，在妖魔的呼号中狗苟蝇营。

“杰克。”但是这一切杂乱的思维在这一声呼唤响起之后，仿佛是流入废物管道的污水一般不见了。

接着他看到了雅各，以及靠在他身上的艾玛。

雅各轻轻地把小姑娘放回到地上，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压的有些皱的裙摆。

杰克努力不露出任何表情。

“在船上要自己给自己找些有趣的事情才对，跟我来！”雅各拍了下他的肩膀，“可爱的小姐就先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吧。”他示意着，小女孩很听话的回到了船舱。

“艾玛只是个普通女孩。”杰克有些不满，“而你像是在对待公主。”

“杰克，这可不是一位绅士该说的话。”雅各说，“不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去教训别人行为的规范。”

“你也曾经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杰克想努力打探着雅各过往，想知道他所不了解的那个时期。

“超出你的想象。”雅各用鼻腔哼出一个音节，“绝对是所有人的噩梦。”但是却是我最喜欢的那个状态。他默默想着，没能说出来。

杰克只是看着他，没有再应声。

雅各的如释重负般地笑了，很庆幸少年没有再追问，“那么我们去找点乐子。”他转过身，面向着远航渡轮最粗的那根桅杆。

“让我看看你半年来的成果吧。非常简单，爬上那个瞭望台就可以了。”他看着杰克有点犹豫的神情，“并不是很高。”

“可是被普通的乘客看到了你要怎么解释？”少年反问着。

雅各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旁边的乘客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一时间，目所能及内的人都用着相应的方式回应，带着无法忽视的默契。

“还有顾虑吗？”

“没了…”

杰克慢慢地拽住桅杆上突出的部分或是结实的绳结向上攀爬，海风迎面吹过来，带着微微的咸味，让他感觉下一秒自己身上就要结满盐花。

而对于一个少年来说，有些攀爬点之间离得实在是太远了。

他抽出腰间带着的小刀，用力插进绳索与木材间的缝隙里制造新的抓握点——这把特殊的小刀是他自己磨制的。当他还在兰贝斯的时候，他亲眼见过医生们用过类似的器具，通常是用来穿刺发疯的人们的脊椎，或是从眼球侧边滑入，搅碎前额叶，亦或是割开濒死者的腹腔以验证病理学的准确性。

杰克曾请求莉迪亚帮他从医院“借”出来了一把，他不敢告诉雅各，而莉迪亚却很乐意帮他这个小忙。但是医生用的那种并不趁手，所以他照着类似的形状给自己做了一把。

一把让他感到由衷安心的利刃，握着它，就仿佛把自己的命运紧紧攥在了手里。

他用那把刀子做辅助，慢慢向上攀，然后他看到在副桅杆之上，雅各干净利落、仿佛一路都在跳跃般地爬到了水手的休息点。

仿佛栖落在枝头的渡鸦。

当杰克好不容易到达了瞭望台，靠着桅杆坐下时，他的导师顺着两个桅杆间的绳索滑了过来。

“做得不错，小伙子。”雅各把手放在杰克的头发上揉了揉，“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待会天就黑了。”

他们并肩坐着，感受着风吹在脸上，有些微凉，但此刻却又显得十分清爽。

杰克有太多的事情想问，他想问莉迪亚的事情，想问伊薇的事情，还有更多。

“把缎带还给艾玛吧。”雅各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她已经找了一天了。”

“明明是她说要玩找东西的游戏的！”

“真是让我想起一件事。当时我藏了伊薇的某样东西。”他半合上眼，“当然不是缎带，是她相当喜欢的一把练习用飞刀，结果那天我差点被变成活靶子。”

“然后呢？”杰克知道雅各肯定没有受任何实际的伤害。

“结果我不小心把它掉进了水池里，”年轻的刺客大师做了一个裹紧衣服的动作，“当时可是深秋，我被她用眼神威胁着下水把它捞上来。”

“然后你发烧了？”

“不，然后我跑到附近的酒馆里，成功用酒精和搏击抵御了寒气。”他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让杰克笑了起来。

雅各耸耸肩表示，这并不是那么有趣的事情。

“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然后我的姐姐她…”杰克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些恍若隔世的记忆。

他突然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死去的父母，还有那个生死不明的姐姐，这并不是他想要回忆起来的事情。

一片沉默。

杰克暗暗地握住了小刀的刀柄来平静自己，他发过誓的，不要再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而雅各知道，对于杰克来说，沉默即是最好的安抚。

他们看着月亮慢慢地从海平面的那一端升起，在短暂的昼夜交替的昏暗之后重新点亮了天空。

四周的事物依旧被笼罩在相当的昏暗之中，甚至难以看清附近交错的缆绳，只有海面上那粼粼的波光，昭示着他们船只仍在前行。

甲板上人们开始点亮灯盏，换班交接的水手们朗声唱起那些属于他们故乡的小调。

“雅各，”许久的沉默过后，小男孩说。

“怎么了？”

“海上的月亮真漂亮。”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