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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S/开膛手杰克DLC】Underground(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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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六、1874·印度 

5.往日之梦



“你也一样,伊薇。”雅各坐在平台的边沿,任由海风迎面吹着。

伊薇摘下头巾,在阳光之下,她的绿眼睛里倒映着海水上粼粼的波光。

“剩下的人亨利会帮忙照顾的,你先跟我一起看看这片区域吧。”她笑着,“见识一下我的弟弟近些年的长进。”

雅各挑起一边眉毛,慢慢站起身,“如你所愿,伊薇。”

他们走向灯塔的某一个边缘,陆续张开双臂跃下,落入装满了刚收获棉花的运货车里。

“来吧,给你看看新东西。”他的姐姐单手支撑翻出了车斗,“这个你先拿着。”她递给雅各几个大型叉子一样的金属器。



虽然只是站在一旁,但是敏锐的小男孩还是迅速地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安抚着因为过于惊讶而有些泪眼汪汪的艾玛,“别担心,雅各没事。”他的语气里带了一点点的嫌弃,“大人们就是喜欢把简单事情变得复杂。”

小女孩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没有说话。

亨利赞赏地看了一眼杰克,“欢迎,我们的兄弟们。照顾不周,多有失礼。”他行了一个当地人的礼,大概是远离伦敦太久,语音中的印度腔调也变得更加浓重,“请跟随我去本地的分部。”

伦敦的刺客们也纷纷学着动作回礼,向城市的中心地带行进。

杰克走在队伍的最后,捕捉着陌生的风景,心里不由地也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来吧,仔细看。”伊薇背对着他说。

“非常简单的…只要…......就…”她的话语越发模糊。

就像行走在一条充满了迷雾的小巷里,竖起耳朵听那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一样。

他有些失措地伸手,眼前的景象在一瞬间变得扭曲,影像如晨雾般消散。

但是不管是多少次的尝试,这个梦总是会在此时戛然而止,再无后续。

雅各从梦境中醒来,看到自己的手还维持在一个努力要抓握什么的状态里,但是指缝间空空荡荡,一片虚无。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到最后我也是什么都没有留住。”他自嘲着。

在去往异国的旅途里,被梦境困扰的人可不止一个。

他开始担心出现在梦里的那些人,但是直觉却明确地告诉他,这种焦虑是多余的。

年轻的刺客开始想让自己强行想一些身边的事物,一起航行的黑鸦们,刺客同僚们,还有孩子们。

杰克。

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抗拒把那个特殊的孩子当作一个特异的个体去考量,前面总是会附着一些形容词,条件反射性地只去想“黑鸦帮的杰克”、“年轻的刺客杰克”、“小男孩杰克”。

或许只有这样,把他归属到一个群体中间才可以感到安心。

雅各把脑海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开始摆弄起手边的怀表。

明天,他们的船即将到达港口,而到那时,一切的不安定因素都能随之消退了。



雅各知道自己是一个在某些情况下难以控制思维走向的人,刚刚摒弃掉眼前的杂乱情况,又一个藏在脑海深处的幽灵翩然而至。

“他”仿佛从巷间的烟雨中穿行而至,在伦敦城里弥散的浓雾间翩跹前行,步履如往昔般轻盈。

那张再也不会烙上岁月印记的脸上,每一条伤疤都是那样的清晰。

连那唇角的弧度,都同那无法弃置的记忆中一样分毫不差。

就像荒野中的坟茔被连日的冷雨冲刷出一个豁口,被掩埋于沙土之下的灵魂,脱离腐坏的尸骸重新得到了自由。

那个人深绿的眼带着几分嘲讽,默默地凝视着曾经的所爱。

“我有多久没能见到你了?”雅各稍带疲惫地喃喃自语。

祖先赐予的鹰之感官,在回溯些什么上,总是能出乎人意料。

但是记忆终归是记忆,那个人一动不动,只是维持着开始的姿态。

他们相隔地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

“剧场被人买下改建了,暴徒帮们彻底溃散了,再没人会记得你了。”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那张熟悉的长桌旁。

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桌角有一个空着的鸟笼子。

雅各看着那只本应该在狭小空间里蜷缩的鸟儿在宽阔的剧院内部飞行着,拍打着并不甚丰满的羽翼,异常开心地嘶声鸣叫。

仿佛得到的是整个天地。

年轻的刺客转眼看向坐在桌子那端的罗斯,想要到他身边。

但那桌子仿佛有着无限的长度,无论他如何卖力地行走奔跑,都无法跨越那看似微不足道的距离。

那双眼睛依旧注视着做着无用功的他,波澜不惊。

“你不能去那边!”男孩子带着变声期沙哑的声音如同绳缚,雅各感觉自己的手被拽住了,属于生者的温度从指间流过。他转头看向那个孩子,却在眼角的一瞥间,看到那只得到虚假自由的雏鸟直直地撞向了燃着烛火的大吊灯,发出了一声凄惨的悲鸣。

火焰顺着漆黑的羽丝蔓延着,鸟儿奋力挣扎却没有一点点作用,它努力想要延续着自己的生命,却终究徒劳无功。

雏鸟的身体扭曲着,悲哀地鸣叫着,最终翻滚着落到了墙壁上的巨幅挂毯上,火焰与丝线纠缠着共舞,烟雾在更大的范围内吞噬着一切。

火,漫天的火。

在冲出大厅之前,雅各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张桌子的方向。麦斯威尔·罗斯如同塑像般地坐在原位,而在扭曲的火焰之中,雅各依稀看到莉迪亚的身影出现在罗斯的旁边,她带着笑意,手指指向那个唯一的出口,像是无声的催促。

雅各用身体护住杰克,领着他通过那条熟悉的通道逃出,杰克紧紧地贴在他的身边,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协助着他。

出口就在眼前,他们甚至可以看到出口明朗的月辉。

然后,一切彻底崩塌,就连灼烧着吞噬着一切的火焰的热度都彻底消失不见。



“真是一个曲折的梦境。”伊薇听完,一时想不出其他的评价。

她与英国的同僚们汇合后就一直在和自己的弟弟聊近些年发生的事情。

他们面对面坐在房间里,中间的小方桌上放着茶杯。

雅各抬起头看着他姐姐的脸,核桃汁沁入留下的深色痕迹暂时还未消去,斑驳地留在伊薇白皙的脸颊上,如同未愈的伤疤。

“自从我们从神殿回来之后,一些事情就开始发生改变了,”他有些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这里的气候总是那么地让人不悦。“不过这都不会影响到任务,我向你保证。”

“明天我会带你们去锡克的旧殿,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大概那里会是根源。”伊薇提议,“或者说还是先去女神殿?”

“凭你的直觉吧,我感觉这片地方对我不太友好。”雅各勾起嘴角,“就像以前一样,你来带路。”

“看到你过得还不错就好。”伊薇简略地说着,他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过多的寒暄。

雅各本来想像往日一样回击“伊薇·弗莱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关注我任务的完成程度,真是少见。”但是看着她脸上那些微妙的棕色痕迹,句子梗在喉咙里。

“你也是。”他避重就轻地说,从身上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物件,一个被牛皮袋包裹的小东西。

“这是我们亲爱的亚历山大的小小心意,他托人从海洋的那一侧带回来的。”雅各把那个风格粗犷的小袋子递到伊薇手里。

“他说这大概是个原住民风格的小东西,有点类似于护身符一样。”他解释着,“这次打开袋子可不需要用水果当暗号了。”

伊薇慢慢把东西从袋子里倒出来,入手分量很轻。

一个绿松石的吊坠。

“这是熊的形状?”伊薇看起来很感兴趣。“背面还刻了一支箭。”

“当地人认为箭矢穿过野兽心脏的图腾可以带来力量。”雅各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他还是那么关心你。”

“让我想起我们离开伦敦前的那天了,”伊薇苦笑,“狄更斯先生真是一个喝酒的高手。”

“是啊。”雅各想起西敏寺的诗人角,他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假装心不在焉。

“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将会是重头戏。”

“万分期待。”

姐弟间短暂地互道了一句晚安。



“杰克,好孩子不应该现在还待在回廊里。”走出伊薇的房间,雅各对角落里的少年说着。

“正常的旅行者这个时间也早该去休息了。”杰克直视着他,眼睛迎着廊外的月光,眼神不用于往日。

“明天我们还需要去探索神庙,你也会感兴趣的吧?”雅各伸出手想像以往一样触摸杰克的短发,但这次他没能如愿。

“听说还能许愿呢,你不想去看看?”雅各有些无奈,只能努力激起这个孩子的好奇心来岔开话题。

“如果我说,我想······”杰克提高声音,但最后还是弱了下去,“······”喉咙里干涩无比,仿佛有某种膨胀的东西梗在了中间,他努力想要说下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再继续说完。

“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而已。”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开始用他在街头学的那些粗话。

“杰克!”雅各感觉自己一直在忽视的某个部分已经渐渐地脱离他的掌控。

每一次都是这样,男孩在心里想,每一次。他一直记得,雅各与莉迪亚谈话,他远远地看到他们之间那种交流秘密一样的眼神,还有年轻的刺客大师眼里,那无法被忽视的怀念之情。而每当他靠近,那一抹无法抓住的神情就在瞬间蒸发殆尽,他们会噤声,然后岔开话题。

这些事情他无法参与,或者说从根源上,他就已经没有了参与的机会。

“我没事,我没事。”杰克低下头,“一起回去吧。”他垂头丧气地走在一旁。

他可以听见,内心里那个奇怪的人正在不停地絮语着,“雅各·弗莱,他多狡猾啊,把你绑在他的身边,让你参与这些事件,却同时又在尽力把你推开。你看啊,他什么都知道,就是在努力把你驱逐出他的生活。”

杰克沉默着,他无法反驳,也无法作出任何辩解。

他需要什么,作为一个真正的维系,或是一条无法被轻易扯断的线,不然,总有一天,他会继续消失在边缘。

不然,他宁愿被送回到那疗养院阴冷的地下室里,在绝望与困惑中迎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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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