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S/开膛手杰克DLC】Underground（5）
序列一、1868年的后续
5.非正式夜间谈话
雅各拿起盒子，顺着主人房后面的密道走出了音乐厅。
天色已晚，街道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街上依旧有不少行人，或许在不远处的房子里，有家人在等待着他们归来。
街角的小酒馆里，酒客们正在手舞足蹈地喝酒聊天。醉了的人偶尔踩到脚下的空瓶然后滑一跤，发出巨大的声响，但他的伙伴也只是笑着扶起他，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并向他递上一杯新开的酒。
漂亮的女侍者会站在一边，唱着流行的小调为客人们助兴。
无论是下班归来的工人，衣冠楚楚的公司雇员，亦或是来体验平民生活的贵族子女，小酒馆包罗万象，欢迎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于他们而言，人生便如酒杯中细微的泡沫，飘飘忽忽地升腾，又啪地一声消失，一丝痕迹不留。唯一的变量就是哪些啤酒泡在上升的途中相遇，又和哪些从未见过的泡泡一起迎来终结。
当雅各还在克劳利的时候，他常常从家族的宅子中溜出去，到镇上的酒馆或是搏击场消遣一下生活，比起他的姐姐来说，他更知道自己所憧憬的是什么。
尤其是在听了那个叫奥伯伦的男孩的故事以后。
但是他也知道，他所向往的生活，是在伊薇的默许和协助之下达成的。他的姐姐，虽然一直在抱怨那些因为他的草率和冲动而带来的接连不断的麻烦，但却依旧在默默做着收尾者，清理背后的残局。
年轻的刺客大师一直觉得自己足够独立了，但是回想起当时那几个差点就酿出大祸的时刻，他依然会感到心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伊薇，结果会是怎样。
“可能我会让你更失望的。”他对着那个人说，“我的自由，大概只可能建立在约束之上。”
“谁又不是呢。”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话，似是他人的回答，又像是自身给出的想法。
虽然他一直对父亲的信条产生着怀疑，但是比起以前的漠不关心，他开始想要实现一个“改变”。
在伊薇离开伦敦之前的这个夜晚里，雅各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用绳枪上升到桥面，然后攀到铁轨正上方的铁架上，等着火车的到来。
然后用一个难以置信的精确的跳跃落在了火车的顶部。
不过终究比不过伊薇的落地无声，他还是发出了声响。
“糟糕，他们应该已经休息了。”雅各有些抱歉地想。然后顺着边缘溜进了自己的那节车厢。
“伊薇，你在啊。”雅各看着坐在扶手椅上看着书的伊薇，“他们居然没有灌醉你。”
他的姐姐摆摆手，表示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这个是给你的。”伊薇把放在架子上的啤酒递给雅各，目光扫到了他手里的盒子，但是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今天的任务如何？”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着。
“只是一些杂鱼而已，没有一个有价值的。”他回答，“顺带一提，只有一瓶？”
伊薇挑眉，“一份心意。”
雅各倚在另外一侧的长沙发上熟练地撬开瓶盖，“敬你们所有人。”
“大概还有那位先生吧。”伊薇心里加了一句。
“敬即将远行的你。”她的弟弟用酒瓶向她致意。
伊薇有些惊讶，之前的他还对她要离开的事情表示了极大的反感，以及各种意义上地回避着这件事情。
“路上小心。”雅各难得用相当正经的语气说着。
“这是我要嘱咐你的，你总是很莽撞，从小时候就是，”
“那也好过一个只会循规蹈矩的小女孩。”
“不要忘了你小时候打完架以后是谁帮你收拾那帮家伙的！”
“他们都已经倒在地上了，你只是负责帮我拽着他们的脚把他们拖回家。”
“你随意去酒馆的事情大概没忘吧。”
“哦，我仿佛清楚地记得你想把我带回家，但最后坐下来和我一起喝的事情。”
雅各笑着，“应该说，你还和旁边坐着的壮汉掰手腕，居然还让人家疼的差点跪地求饶。”
“那是他力量太差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出的一身肌肉，”
伊薇突然想起了什么，把书放到一边，笑了起来：“我亲爱的弟弟，你小时候居然会怕一只黑猫！”
“这不怪我！我们那位亲爱的邻居一直在跟我说不能让黑猫挡道的故事！”
“这就是你看到猫以后吓得跳起来的理由？”
“伊薇！”
“还有那次你带着兜帽下水训练，然后被挡住视线差点被卷进磨坊的水车里？”
“发自内心地说，那只是因为我带了错误的帽子。总比有些人带着披风被门夹住的强。”
“如果你没有煮出那么一锅闻起来和火车废气如出一辙的东西的话我可能不会那么着急出去。不过在我的人生里，大概没有一头扎进一堆玉米然后把腿摔骨折的经历。”
“当然了，我也没有拿着一根萝卜假装袖剑去吓唬邻居家孩子的习惯。”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就算是万圣节也不行。”
“真是难忘，当时有个人在复活节的时候真的去林地里找兔子，想看看它们有没有一篮子彩蛋。”
“可惜啊，伊薇·弗莱从小就缺乏了这种孩子的幽默感，真是遗憾。”
“彼此彼此，雅各·弗莱。”
“你最后还回克劳利看看吗？”
“应该会再去父亲那里一趟，告诉他我要出发了。”
“父亲会为你骄傲的。”雅各沉声说，“虽然以前我一直不屑于听这句话，但是现在我觉得对你说还是很合适的。”
“虽然不会像你一样，但是我会尽量去改变一点点的。”
“可是伊薇，父亲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
“我知道。”女刺客微微叹气，“但是具有很强的指导性，对不对？”
“是。”雅各看向窗外，“外面开始下雨了。”
“伦敦好像总是处于雷雨的中心点。”伊薇感叹，“应该说真正的风暴隐藏在城市之下。”
“把伦敦的事务交给我吧，不要再担心了。”
“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好。”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尽量用了最放松的语气。
雅各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好像突然就被卸了下来。
他从盒子里取出那个物件，递给伊薇，“今天我收到了一份这个。”
“我以为再也不会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了。”
伊薇看着手里的刀，明白过来她的弟弟想让她来帮忙定夺。
“可怜的雅各·······大概他现在也很混乱吧。”
于是她把刀还给他：“一把很好的刀，应该有一定年头但是保养得很好，现在应该很难找到这样品质的了。好好使用它，这大概也是他的心愿。”
伊薇在最后一句里特意强调了“他”。
雅各了然。
“当然，我会的。”他把刀收起来，“感觉很顺手。”
“那就是最好的。”把头靠在椅背上，伊薇看着墙上的任务清单。
“我们刚来的时候，这车上空空荡荡的，计划表上也什么都没有。”
“然后我们一个一个把它填满又让他们一个一个失效。”雅各顺着她的话说。“这是你第一次在生日的晚上陪我聊天。”
“这也是你第一次在生日的晚上和我聊天。”
双胞胎相视而笑。
“时间不早了，伊薇。”
“明天我们就动身去克劳利，亨利大概也想再去看看父亲。”
“别忘了带上我那一份的花。”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总有人要留下来看家的，不然我们亲爱的弗雷德又要焦头烂额了。”
“好吧，我会帮你带过去的。晚安，雅各。”
“晚安，伊薇。”
雅各向后靠躺倒在了长沙发上，伊薇走过去帮他盖上一层保暖的衣服，就像他们小时候常常做的那样。
“睡个好觉。”她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