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Cado

预警以及目录

2.0部分新章启动！

（未来如今新的部分会在下周三之前搞完）

序列七、何为荣光？ 

1、余火

“瑞贝卡，意识追踪模块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稍等一下，分析出来的图像是一个很奇怪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科技女巫有些犯难，单纯读取数据谁都会做，但是解释一个完全陌生的情况真的不容易。

“记忆读取者的意识好像陷入了一个‘涡流’？”加琳娜从一堆屏幕中间探出头，“我在那一台机器上看到过类似的情况，就是我母亲用的那一台。”

“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吗？”主教问。

“这说明某一段记忆或者某一段时间内发生过的事情曾经无数次地出现过。”俄罗斯人微微眯起眼，显然回忆的部分非常令她不快。

“这不合理，人类的记忆到目前为止都只能被证明是线性的，不存在倒流或者重复的可能！”肖恩反驳，“加琳娜，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不，在这台机器里什么都有可能，尤其是这种被动过手脚已经是一段数据的记忆。”加琳娜回答，“你们被保护得太好了，反而没有机会看到一些更颠覆认知的部分，虽然没人希望自己会看到这些。”

“我建议停止读取。”肖恩看起来无比地严肃，甚至还特意放慢了语速，“这样冒失下去后果难以预测，更何况并不能保证这些记忆的后续能带来什么有意义的情报——和第一文明相关的部分已经足够了。我们还是应该以保护实验人员优先。”

“我希望听取当事人的意见，”显然所有人都有些进退两难，主教决定放手一搏，“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没用的，主教，”瑞贝卡说，“他现在无法立刻从animus中脱离出来，我们只能通过系统和他进行交流。”

“那么就问他是否要继续，只要否定的话就让系统强制关闭。我们把选择权交给他。”主教说，“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剩下的部分和赌博无异，但是还是有必要试一试。”

扩音器里只剩下生命体征记录仪单调的滴答声，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他同意了。”许久之后，肖恩像短叹了一声，“来吧，让我们继续用这可怜的权限帮他排除些危险。现在我是真心希望威廉早点从埃及回来，外部的状况也变得更复杂了。”

“没错，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读取到的内容里属于杰克的部分越来越多了吗？”瑞贝卡问，“需不需要强制更改记忆序列？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

“维持原状，并且在适当的时候进行调整吧，不然会造成更大的混乱，请相信我。”加琳娜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么，定位到‘涡流’的中端继续作业！”瑞贝卡下达着命令，“虽然越到后面你能感知到的外界因素越少···但是一定要记住，我们一直都在。”她对躺在机器里的人说着。

然后，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杰克捂住自己的头想着。

火焰，无比炽热的火焰，那热度仿佛能将他的身体灼穿，把五脏六腑烘烤成细碎的灰烬，再被那扭曲了的空气撕裂开来。

不，还有别的。

在最边缘的地方，有一个戴着面纱的人。

年轻人把大拇指顶在太阳穴上以缓解那肿胀的痛感，他的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有什么正在不受他控制地慢慢向外扩散。是某些不属于他的东西，轻飘飘地般落在他的身上，却如跗骨之蛆一般顽固，也像雨林中纤弱却残忍的菟丝子，一点一点吸噬着那些本属于他自身的部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头痛变得越来越强烈了，而每到这种时候，本来稳定的天秤开始向某个他并不希望的方向倾斜，自我意识就像被人轻而易举地撕裂开一个小口一样任凭那些陌生的部分流入。

那记忆中的烈焰仿佛变成了一座桥，一个穿着古怪的女人缓缓地、拖着轻盈的裙摆翩翩而至，火光给她白色的衣裙披上了一层通红的纱。

她向他伸出手，握紧的手掌中间好像有什么小小的东西，一闪一闪发着光。

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指捏住那个小小的光点，但是指尖却传来一阵细微的痛楚。

那不知为何物的小小物体有着锐利的切面，边角锐利地划破了他的手指。

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十岁的杰克从上一个梦境中醒来，他正仰面朝天躺在一堆杂物中间，手里还拿着一本志怪小说，指尖渗出一点点血珠，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擦过了书页锋利的边缘。他睁开眼，梦里最后的场景仿佛还浅浅地印在眼前，不过一会就像晨雾一样慢慢散开了，只剩下微尘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飘动着。

他丢下书本，把受伤的指头含在嘴里，另一只手撑地站起来。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这个堆满了杂物的房间，乍一看之下还有些许温馨感。突然起身让血液快速冲上大脑，眼前像是有星光在闪。他捂住眼睛痛苦地轻叹一声，同时胃部也传来了一阵坠坠的痛感，仿佛是对他不良睡姿的警告。

屋里灰尘太大，得赶快出去才行。他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余光里看到旁边书架上有个被红色皮革盖住一半的带锁箱子，并不是很起眼地被放在一堆收集物中间，估计这东西已经有年头了，金属的质地稍稍有些灰暗，那块皮料应该原本是暗红色，此时也被尘土盖得如同冷却熄灭的熔岩一样灰扑扑的。

“看起来就像是个大首饰盒一样。”他端详着，盒子的盖上应该是有花纹装饰的，但是那块脏兮兮的皮革把顶部遮得严严实实，就像刻意保守着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应该是雅各私人的收藏品吧？”杰克想，“看这个箱子上的铰链连接风格，大概是很多年以前流行的款式。”

“是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应该更早一点，”他喃喃地低语着，“我不记得他曾经拿出过这样的物件。”

那么这个箱子，还有它上面覆盖着的皮革就是十多年前就被遗弃在这里的？

“里面会有什么？榉木的士兵小人吗？”杰克猜着，不过他很明确地知道里面放的东西一定没那么简单。

一段被忘却的回忆，会是关于什么的？对于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来说，有机会窥视到雅各的过往简直是不能更好的事情。

“悄悄看一眼不会有问题吧？”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肯定没有别人。他偷偷摸摸地惦着脚过去，将手伸向书架的最里端，那个沾着灰的角落。

正当他的手刚刚触到那层盖满灰尘的皮革时，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听起来马上就要推开这房间的门走进来了。他慌乱地收回手臂，想跑到对面的书架假装自己只是在取另一本无关紧要的通俗小说。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乱了阵脚——黄铜的锁芯间开始传出转动声，门就要开了。

“杰克？”

“···我在。”在那人进门的同时年轻的刺客不小心踩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厚本上，陈旧但是依然光滑的封面在地面上滑动着，他也随之失去了平衡——并且毫不意外地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艾玛轻轻地掩上门，很明显这样狼狈的场景不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有没有哪里被划伤了？”

“我很好，”男孩捂着头说，“越来越有协助者的样子了啊，艾玛。”

自从印度回来之后，孩子们也开始了自己的人生规划，杰克执意追随雅各的脚步成为了一名刺客学徒，而年龄最小的艾玛决定当好一位后勤人员，“但是还是希望你们不要真的受伤。”每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女孩都会重复这句。

“你好不容易回老宅一趟，是有什么任务吗？”女孩问，把手里的红茶递给杰克。

“没什么大的事情，听说这里有不少好玩的···书。”杰克随口说着，他总不能直白地说出来自己是为了寻找他从没见过的，那个“更加年轻”的雅各的生活方式才回到这个老宅，并且把几乎所有的休息时间都耗费在了这件事情上吧？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说的很多余，”女孩沉默了一小会，但是还是说了出来，“杰克，你好像一直在模仿着一个影子。”

年轻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否认。

“我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做法。”

“也许你是对的。”杰克在心里说着，但是如果放弃追寻那过去的幻影，那他和雅各之间的联系就只能维持现状，或者因为过多的任务而逐渐变得疏远。几年前他还能以被监护者的身份安心地待在那个人的身旁，而到现在，他们之间最大的联系只有，“杰克见习时的导师是雅各·弗莱。”

多么悲哀。

“我觉得你可能有点神经过敏，”他对女孩说，虽然也知道根本瞒不过她，“只是这里的环境让我感到安心，仅此而已。你也记得那时候我们就是躲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对吧？”

“也对，”艾玛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刚刚白教堂那边还传来了新的消息，你可能得提前回去了，好像还是雅各先生亲自找你过去。”

“他需要我回去？”杰克站起来，杯子里的茶水晃晃荡荡，有几滴似乎溅在了身旁那个陈旧的厚本上。

“应该是的，注意安全，我在老宅等你们回来。”女孩看到他的反应笑出声来，“从小时候起你就喜欢跟着他走，一直没变过。”

“是啊，谢谢了，艾玛。”他把茶杯递回到对方手里，“等我们有空了就回来。”他准备向屋外走，余光扫过地上那个颇有分量的本子，封面的字迹已经被磨得看不清了，但是依旧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小时候好像见过类似的？”他想着，但是那时候的记忆就像被泰晤士河的水冲洗过一遍那样混沌不清，他甚至几乎忘记了自己见到雅各之前经历过的大部分事情。

“算了，无关紧要。”他抬手压低了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再次向艾玛道了别，随后就从房间的窗口跃出，安稳地落在庭院放置的落叶堆里。

距离下一班火车到来还有一会，但要是继续留在房间里陪艾玛聊天的话，估计最后一点秘密都要被这个敏锐的女孩窥视到了，虽说他们在这些年里情同兄妹，但有些隐秘的心思还是不希望被对方知道。

“艾玛留在了老宅，利兹、凯蒂和艾丽萨分别在其他的小队里，”杰克想着自己伙伴们的去处，“詹姆？他好像去了欧洲的其他地方。”

他在院子里踱步，看着冬天枯萎的断草间萌发出的新鲜的绿芽，还有树梢上颜色浅淡的花苞。

新的一年已经在天气的变化间悄悄地开始了，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富有生机，新的转变，新的机遇，包含着未知，以及对未知的期待。

还有隐藏在平和之下的暗波涌动。

“如果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生活就好了。”虽说身为一名刺客，但是近些年来他们控制的区域一直还算安稳，他们已经开始把“争夺势力”的目标转化为了其他更高的目标。

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一切看起来都是。

“火车来了。”他看着不远处滚滚的烟雾，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杰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弗莱家的老宅。

然后哼着小调走出庭院的大门。

他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义无反顾地走进了1882年的春天里。

“喂？喂？通讯测试。”

“从区号是0020的国家发过来的加密通讯？”肖恩说，“是威廉他们？”

“现在已经不流行区号这种说法了，老先生。”瑞贝卡甚至开了个玩笑，“听起来他那边的工作应该进行得很顺利。”

“是的。”威廉·迈尔斯接过了通讯器，“我和蕾拉·哈桑正在塔盖拉的山洞里。”

“我从来没有说要加入你们，请搞清楚这一点！”那位名叫蕾拉的女人在一旁补充着，“但是你们正在进行的项目好像很有意思，我同意在远程提供部分技术上的支援。”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威廉说，“那么你对当下的情况有什么见解？”

“你们确定这个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开膛手’吗？”蕾拉问，“这怎么看都只是个很普通的无形···不好意思在你们的年代里是叫刺客？”

“从各方面来看，应该是的。”瑞贝卡看着她团队里唯一的男性成员，“你怎么看？”

“持保留意见，但倾向于‘是’。”历史学家揉了揉自己姜色的头发，“直觉告诉我是。”

“那么就继续维持现状。”老迈尔斯在通讯器的那一头发出指令。

“追踪目标人物，也持续通过记录分析碎片‘光之山’。”

（开始立的那几个flag最后总会用上的，线索回收中）